Tuesday, April 12, 2011

【愛情潛水】︰年少的淚,年少的憂慮

少年要煩惱的事情有幾多。除了愛情、愛情和愛情,其餘的會不會只是為賦新詞強說愁。Oliver不斷懷疑母親與鄰居有私情,但誰告訴他父母親確實有離異的打算呢。後來父母親在他床邊的告白,不就是證實他們願意忘記前嫌,繼續一起好好的過日子。很多人說這一段寫得不好,因為Oliver的父母和好太快,但我倒認為他們從來沒有真正決裂過。年少的日子,誰不是刻意為自己的人生找瑕疵。十五歲的少年,重大的責任不需要他來當,唯一能夠懊惱的事就只有家完不完全。

年青的時候,我們總是幻想自己成為主角,讓世上所有人口都繞著自己公轉。像Oliver的狂想,認為自己死後會得到全國人民為他辦一個盛況空前的追思會。某天又突發奇想要為自己壯大人氣,把目標瞄準在同樣不受歡迎的同班女同學身上,幼稚地投其所好,組成欺凌小組捉弄胖妹。他想要女孩成為他的傾慕者,反倒讓Jordana一吻勾了魂。那個身穿紅衣的鬼靈精,胖胖的臉不漂亮也不突出,但偏偏就是擁有力量令人無法拒絕。我想因為他是個軟弱的人,面對強悍勢力就不懂得說不,所以到後來Jordana稍一軟弱,他便感到退縮,因為他沒力量照顧多一個自己。

Oliver想Jordana跟他分擔懊惱,反而挖出了她心底最潛藏的秘密。她邀約他到家裡與她病重的母親見面,他後悔,卻走不了。席間病人無端憂鬱,一家三口莫名其妙相擁而泣,他像個局外人一樣事不關己,坐在餐桌旁不進食也不作聲。後來女孩要求他在母親手術當天到醫院去,他茫然推搪自己當日有事要忙,忙的是購買聖誕禮物的事。他心裡面怪責女孩變得脆弱,其實真正軟弱的是誰。他一天到晚幻想父母離異,但人家已經在擔心母親的生死了。當天家裡的電話一直響,他迴避接聽,從清晨五時再睡到黃昏五時,把時間拖延到手術過去。父親問他怎麼不到醫院,他謊稱家裡比較需要他。他為自己找一大堆藉口,一廂情願地認為女孩的心情需要平復,即使他答話也幫不了多少。但誰知道他拒絕拿起電話筒,會不會反而給對方添更多煩惱呢。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,他竟然懦弱地逃開了,你說這對待有多侮辱。難怪在電影之初,他就已經公告他的世界只有自己,像他家裡的事情是絕頂麻煩,但女孩家人的死活就是等閒事。這種戀愛態度,有沒有讓你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。

【愛情潛水】是一齣給成年人看的青春電影,讓人緬懷早逝的青春。那些青澀的情懷,可能在十數年前已經缺失。像Oliver算準父母例行公事式的電影約會而邀約Jordana到訪,他預早在家裡換上筆挺西裝,不停催促父母早點出門,卻又要擔心鬧情緒的爸爸臨時變卦。好不容易哄父親離開,既要忙著把父母的雙人床佈置好,又要模仿他們把房燈調暗。誰年輕的時候沒有偷偷摸摸帶情人回家鬼混,既膽顫心驚又暗自甜蜜。人長大了,帶情人回家過夜已經好像理所當然,年輕時候擁有的道德價值好像霎時被推翻。小時候看待對錯好像還比較分明,至少偷做壞事的時候會知道羞恥內疚,有時候我都會懷疑,難道價值觀應該以年齡來劃分。

戲裡面所有人物都很樸實,不是俊男美女,可以是我是你,是他是她。看著十五歲的他們就好像看見從前的自己。小時候總認為戀愛大過天,單憑一顆相愛的心可以抵萬難;長大後戀愛就變成找伴,愛不愛突然變得很次要。就像Oliver父母知道兒子談戀愛,說現階段的他會看成一件了不得的大事,但到他三十八歲的時候,可能就變成一件不再注目的尋常事。所以結尾時Oliver說的一番話最動人︰宏觀他整個人生,跟Jordana戀愛可能只是一件小事,但現在的他真的很難過,也許他要一直待到三十八歲才不覺痛楚。當人確實活到那個年紀的時候,根本已再無可能說出同一番自白。
【其實Oliver與母親的關係,相當的戀母情結】
【偽早熟的Oliver經常自覺與父親同病相憐】
電影︰【愛情潛水】Submarine, (20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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